景阿平

大家都是短暂相投的过路人,于是离别就在不远的车站等候着了。

【一八】一封信的前因后果

点梗文, @任啥 书信梗,剧情改变,人物OOC预警,无脑小甜饼。

  “城里百姓安全转移了么?”

  张启山埋头于案,上面都是这几天关于长沙攻防战的资料。

  他已经很久没有合过眼了,日本人日渐逼近的包围圈令他焦躁又急不可耐。

  张启山渴望能够实实在在的和日本人来一场,即使会血肉模糊、横尸当街,但只要能守住这个城、守住这座城里的人,他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是!已经安排好一部分先走了,专门分了一个小组负责保护。”副官毕恭毕敬的单手捧着军帽汇报。“前线今日又有人来求见,已经按照佛爷的吩咐,就地处决了。”

  “做的好。”张启山的眉毛都没动一下,转眼又是看完了一张军防图绘。

  投机的走狗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张启山的一些过往,转脸就送到了日本人那,前几日便有人当说客,直言只要张启山放弃抵抗,投诚皇军,皇军便把当初害了他父亲的人送到他眼前。

  张启山全当放屁,一枪就了结了人,还下了命令,若还有这样的人呢,别废话,直接送去见阎王。

  曾几何时,近乎刻在骨头里的弑父之仇年少之辱,也被这座城市温热的血肉包裹了、柔化了。深埋于胸的虽是恨,但是一颗心,一座城,一个人,就满了。

  “八爷送走了么?可有什么话带给我?”张启山手里的钢笔在书桌上戳戳点点,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副官想起了什么,眉毛都搅在了一起,欲言又止。

  张启山上下打量他一番,“怎么了,那臭算命的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副官咬了咬下嘴唇,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张启山,“八爷走前写了封信,让我交给佛爷,说是、说是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了…..”

  旧旧的棕色,鲜亮的火漆,面上红色的框里用娟秀的字写了—“佛爷亲启”。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信封,张启山却看了许久。

  久到副官的手腕都开始发酸,想着佛爷是不是生气了,自己是不是多嘴了,张启山这才接过信。

  副官松了一口气,寻了个由头便退了出去,留了张启山一人神色莫辨的打开了信封细细研读。

  “佛爷,

  见信如唔,本想让副官代言几句,却发现一张嘴就没个尾,想说的太多,您也知我本就如此,尤其又到了这个关头,便更是滔滔不绝了,索性提了笔,把想说的都写下来,只是耽误了佛爷宝贵的时间,还请您见谅。”

  说的好听,每次都见谅见谅,也不见你嘴巴真的消停一会。张启山在心里哼了一声。

  “仔细想来,你我二人相识竟几近十年矣,悠长岁月不禁磋磨,不知佛爷可还记得咱们初次相见时的场景?”

  记得,怎么不记得,白净俊俏的算命先生坐在路边,喊着不准不要钱,瞅见自己了,说是非富即贵之人,不仅不要钱,还要我以后帮衬你一二。张启山勾起嘴角,当时自己只作遇见了个嘴巴甜的算命先生,也就一笑了之,哪里会想到他们之后会发生的事。

  “……说起来也不怕佛爷您笑话,那日,我是故意在那等着贵人的,也是巧了,我就那么一招眼,就看见您了不是?那贵气逼人的相貌,穿的虽是西装笔挺文质彬彬,但我愣是就在您身上看见了一个鲜衣怒马的将军样子。当时我就说了,要您以后多照顾我一些,现在看来,我齐铁嘴可真是有够高瞻远瞩的啊,佛爷,您说说,要是我当时贪了那些钱,咱们还能有今天么?”

  在之后,多是两人间曾经的昏话和齐铁嘴的唠叨,看的张启山直摇摇头,老八这开口都是废话的毛病怎么连写信都这样啊。却没有半点不耐。

  “……其实,写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些什么,佛爷你也烦了吧,也是,听了我这么多年的碎嘴,也该烦了,但是佛爷啊,我这时候该说什么呢?”

  不,我不嫌你烦,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过。张启山摩挲着信纸,手感细腻的一如某人的面庞。要是可以,我甚至还想听一辈子。

  “说保重?说有缘再见?这一别,真的还能相见?佛爷,莫要为难老八了。臭算命的窥探的天机已经够多了,已经再也承担不起了。为何?为何一定要送我离开呢?佛爷,在您心里,我是谁?”

  诛心何感?张启山觉得,这便是诛心了吧。

  “……昨日我在街上,见得人行凋落,来来往往的人面色匆匆,携着包裹背井离乡,天上的飞机低的都要碰到屋檐了,那时我便想,长沙城怎地变了一副模样?变得灰蒙蒙的,暗沉沉的?往日里的车水马龙、软红香土都去了哪里呢?直到副官来寻我之前,我才想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战争,无法避免的、黑黢黢地就压下来了,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你的感受,我想留下,陪着你,陪着这座城。可是,你却要送我走。”

  “佛爷,我的心也会痛的。为你,为长沙,也为我自己。”

   “……写到这里,就再也写不下去了,佛爷您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呢,我敬你、懂你、也…..爱你,今日一别,就这样离开,竟还有些怨你、恨你,怕是要记得你记得一辈子了,也许这就是佛爷你想要的吧,你这样可怕又霸道的人,我是不想再遇见了……..”

  信就这样突兀的结束了,没有落款,也没有别的道别话。

  张启山仔仔细细地叠好信,因为有些手抖,几次才把信塞进信封,收进了自己上衣的左边口袋。

  “不见也好。若是以后被炮弹炸飞了手脚,不似个人样,不见也好。”张启山喃喃自语,“只是,可惜了,若是能再相见,便真的不会放你走了。虽然……”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张启山书房的门被一脚踢开。

  “张启山!”在门口偷听了许久结果发现某尊大佛依旧是那副硬邦邦的死样子,怒发冲冠的算命先生发飙了。“你还是不是爷们?!”

  张启山眼眶还红着,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这样一个活生生的齐铁嘴在他眼前跳脚。

  “说一句不好听的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明明郎有情妾、呸,另一个郎也有意,好生生的过日子不好么?非要来一个我要把我爱的人送到远离危险境地这种连三流话本都比不上的桥段,叽叽歪歪的没个大老爷们样!我又不是姑娘家,搞些什么矜持娇羞啊?恶心不咯?男人不是应该直来直往,说你爱我能死不咯?让我陪你一起热血沙场为共复中华荣光而死你以为我会退却么?!我…..!!!”

  猛地被张启山抱住,齐铁嘴像是没了子弹的机关枪,彻底哑火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是这样抱在一起。

  摸着张启山微微颤抖的背脊,齐铁嘴的心酸软一片,刚想说些什么,一个横抱就被托了起来!一抬头,好家伙,张启山这表情是要吃人啊!

  “佛佛佛佛佛佛爷你冷静啊!”

  张启山红着眼,一把把人丢在了桌子上就去扯自己的风纪扣。“冷静你妈的屁!老子刚才差点失去你你知道不?!”

  “副官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哟呵,你接着叫啊,我看那臭小子敢出来?!我打断他的腿!长能耐了啊,连我都敢骗!”

   接着,屋里就稀里哗啦的各种声响。

  躲在门后的,一直陪着齐铁嘴忽悠自家堂哥的副官摸摸鼻子。

  八爷,保重。

  然后就一点都没有负担的,默默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终于把这篇产出来了,对不起 @任啥 小天使,拖了这么久。

我刚出院就上班了_(:з」∠)_,整天被一堆文书淹没,感觉自己要上天了,然而还有三篇没写,你们等等我啊,我会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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