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阿平

大家都是短暂相投的过路人,于是离别就在不远的车站等候着了。

【一八】荒谬轮回(百粉感谢)

我的感谢文总是那么奇葩.......上次是车,这次是一篇不知道是不是玻璃渣的东西.......

谢谢 @肆白 小天使的脑洞,虽然我感觉我的文笔配不上你的脑洞_(:з」∠)_,但还是分外感激你的无私分享。

y错字什么的明天改吧.......

ooc预警!主要人物死亡预警!青铜树意识化人预警!!!


 矿洞一行,虽有惊无险,但是二月红却始终感觉哪里有微妙的不协调感,每每想起在那里发生的一切,二月红便感觉自己的心乱了。

  “丫头,你说,难道矿洞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么?”二月红对着丫头的牌位自言自语。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外面新生草芽的清新轻轻打在脸上,二月红恍惚,他似乎又听见了丫头的温声细语,那是此世最柔软的甜蜜。

  这是你在和我说话么?二月红唇边刚染了一些笑意,却看见那一阵风拂过,卷起了灵台上一层细微的尘埃。心下不悦,刚想喊了人过来,可话到嘴边又想起,这个家,只有他自己了。

  二月红轻叹,是了,明明是他自己遣散了众家仆,剩了他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怎么到了此时还在想着是下人怠慢了丫头?

  起身离开祠堂,二月红本想去前厅去拿些干净的细布来,却在那里看见了等候多时的齐铁嘴。

  齐铁嘴远远的就看见了衣着寡淡的二月红,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椅子想要靠近,只是没想到长巾绊到了椅子腿,踉跄了一二,整个人摔了个大马趴。

  二月红看的清楚,慌忙过来掺扶齐铁嘴,“怎地如此不小心,可摔到哪里?”

  齐铁嘴一把却推开二月红的手,以头抢地,悲呼。

  “二爷!求你救救我!”

 

  “你要再下矿山?”张启山看着二月红,有些疑虑,面色虽不如之前红润,但是比起丫头死后的面如死灰,已是好了太多,既然不是一心求死,为何还要行此危险之举?

   “受……亡者所托,必要行此。”二月红迟疑了一二,还是有所保留。“此行凶险,我已做好了准备。”

  “什么准备?一去不回葬身矿洞的准备?”张启山挑起眉毛,“于是你此次是来和我告别的?”

  二月红不语,在张启山锐利的注视下,低垂下了眼帘,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睛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张启山往后仰倒在沙发上,食指扶额,轻叹一口气。“矿洞里有什么你我都是略知一二的,只是二爷,人死不能复生……”

  “我自是清楚,佛爷,我比你还清楚。”二月红的口吻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张启山直直的看向二月红,良久。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下去。

  “副官!”蓦地,张启山高喊。

   “是!”一直在门口待命的张副官回答。

  “去把八爷喊来。就说,不来就一枪毙了他。”

   “是!”张副官领了命就出去了,这样的命令对他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佛爷这是何意?”二月红似是有些诧异。

  张启山不以为然,“矿山你一个人去是万万不行的,想来还是我和老八陪着你一起,只希望二爷你完成所托之事,就能立即离开那是非之地。”

  二月红语塞,张启山的霸道行事他是知道的,既然他做了决定,便是谁也不能更改的了。

  齐铁嘴是被张副官拖着来的,那副委屈的不行的样子看着真是让二月红有些啼笑皆非。

  见着二爷在场,齐铁嘴还是先打了招呼才对着张启山好一段牢骚。

  “佛爷啊!我那正吃着饭呢你就把我喊过来了!”

  “吃什么吃,你家能有什么能吃的?”张启山挥挥手,一副嫌弃的不行的模样,“等会让厨房给你整个莲藕炖猪蹄,你不是说张嫂的手艺全长沙城第一么?一会让她亲自下厨,你有好长时间不来,她还对我抱怨说没人吃她做的莲藕炖猪蹄了呢。”

  齐铁嘴咽咽口水,又向张启山描述了好一通子张嫂的莲藕炖猪蹄的美味,看张启山是真的被烦的受不了了,才开口问正事。得知是要陪着他们二人再下矿山,齐铁嘴却一反常态的配合,答应的干脆,引得张启山好一顿侧目。

  “这一次你倒是乖觉。”没有整出啊好一大段子废话。张启山很满意。

   哪知张启山的话刚落,齐铁嘴上一秒还云淡风轻的表情立刻皱成了苦瓜。“佛爷,我要是说我不去你会让我乖乖在家等着你么?”

  “你说呢?”张启山似笑非笑。

   齐铁嘴的脸几乎都皱在了一起。

  二月红看热闹看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你们怎么又来了?”尹新月端着果盘推门而入。

  张启山瞄了一眼门口,老管家正时不时抻着头往里瞅,看见张启山往门外看,更是止不住的擦汗。

   “尹小姐…..”

   “嫂子好!”

  二月红和齐铁嘴一同出声,称呼却完全不同,二月红有些惊异的看着笑吟吟的齐铁嘴,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张启山,一些之前想明白的事情,此刻竟然又有些糊涂了起来。

  “请叫我张夫人。”尹新月抬了抬下巴,神情倨傲的很。“你们要留饭么?”

  言语间带着轻蔑和施舍,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张启山身边,整个人恨不得贴到张启山身上,看见张启山点头说是的确要留饭的,便又喊了管家进来,问着今天的菜色。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然而,全长沙城的人都知道,北平新月饭店的大小姐,至今没进张家门。

  齐铁嘴依旧带着笑意插科打诨,二月红却皱起了眉头,丫头之前和尹新月是有私交的,他一直以为尹新月只是有些娇气,本质还是和丫头有些相近的,可此时看来,这个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完全是和大家闺秀扯不上联系的。

  不过……二月红又扫了一眼张启山。不拒绝、不否认,佛爷的态度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哎呀,谁点的猪蹄?这么腻人,划了划了,改成京酱肉丝和素什锦!”

  “夫、夫人……”老管家汗如雨下,这莲藕猪蹄儿是佛爷亲自点的,也是齐八爷每次来都会有的菜色。这可不是为难他这个老家伙么?这样想着,老管家偷偷溜了一眼齐铁嘴,要是平时,这齐八爷早就回避了,也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新欢旧爱齐聚一堂了。

  “劳烦嫂子费心了,老八家里还有些事,今个,就不留饭了。”齐铁嘴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长衫,彬彬有礼的拱拱手就要告退。

  “老八!”张启山从尹新月怀里抽回自己的手就要挽留,却被二月红挡了下来,只能看着齐铁嘴几步就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佛爷,家中无人,丫头难免寂寞,鄙人也告退了。”说完,二月红紧随齐铁嘴扬长而去。

  “喂!怎么都走了啊,也太没有礼貌了吧!”尹新月鼓起脸,娇美的脸蛋带着几分不悦,说着还摇摇张启山的手臂,极尽撒娇之态。

  “你们是不是又要去矿山啊!这次带着我一起好不好。”

  张启山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跳痛着,一股子暴虐从心底涌了上来。强行把这负面情绪压了下去,张启山闭着眼,揉了揉额角,一个抽身,甩开了尹新月的手,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卧室,期间没有和尹新月说一句话。

  被留在客厅的尹新月气的摔了果盘,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场,站起身来对着张启山卧室喊道,“哼!不带我去我还不稀罕呢!……你和那两个外人时不时就跑去那就不能带我一起么!?”

  张启山卧室的门依旧紧闭,尹新月知道这次又只能不了了之,一气之下眼泪花花都冒了出来,喊了一声张启山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就跑回了张启山给自己在张府安排的厢房。

  独留在客厅里的老管家叹气,这可造的什么孽哟。正当他准备去厨房的时候,张启山卧室的门开了一道缝。

  “管家。”

  “在在,佛爷有什么吩咐?”

  “……今天中午吃莲藕炖猪蹄。”从门缝里传出来的语气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老管家愣住了,回过神,那一道门缝已经闭上了。

  这又是何必呢?他摇摇头,也离开了这个已经乱成一团的客厅。

 

  二月红离开张府,不意外的看见不远处树下齐铁嘴正等着他。

  “多谢二爷陪着我演了这场戏。” 齐铁嘴作揖,语气平静却含着感激。

  “你执意想离开的原因就在于此么?”二月红充耳不闻,他有他想知道的事情。

  齐铁嘴想了一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二爷,就算没有尹新月也会有李新月王新月的。我既是不该存在的,那又何必贪恋?”

  “佛爷他……有愧与你。”二月红长叹,说不出的枉然。

  齐铁嘴却笑了,“我能站在这里与二爷你说话,已是佛爷他恩赐予我的了,虽然这却令我更加痛苦。”

  “痴儿…..”二月红低语,却不知在说张启山还是齐铁嘴,又或者是在说自己。

  二月红不知道他是如何与齐铁嘴告的别,思绪回到身上时,他又站在了丫头的灵位前,那一层细微的灰尘依旧附着在上,二月红想拿起布去擦拭,可拿了许久,又放了下来。

  他此刻心不静,不宜打扰沉眠之人,搅了先人和丫头的清净。还是等办完了老八所托,他再来此处吧…..

  离开祠堂,二月红倒在自己的躺椅上,吱吱呀呀,摇摇晃晃,他想起了那天,齐铁嘴跪在他面前……

  “二爷!求你救救我!”  

  “二爷……..老八早已死在了矿山。你面前这个,不过是一个因为佛爷执念复而成人的怪物!”

 “并非我胡言乱语,那矿洞之下究竟是何物,二爷想必比我更清楚!”

 “二爷,老八已死……起先我并不知此事,但天命不可违,我阳寿已尽,一算便知。齐家世代卫道,现如今竟出了此等逆天之事,是祖师爷在惩罚我有违阴阳背与天道……我若多存在一日,那佛爷就多承担一日业障…….”

  “我与佛爷,一言难尽……..”

  “……并非老八心存恶意欲拖二爷于死地,只是……实在无法了,二爷,你可知我有多日未进水米了?整整三日……常人早已承受不住,而我却无甚异常,甚至比之前还要精神、身体富润,这是为何?因为,这三日间,我给了佛爷一种我修养的很好的暗示,于是,在他的认知下,我就该如此!即使我根本没有进食任何东西!甚至砍自己一刀,只要佛爷认为我无事,那我就只能看着我本该血肉模糊的伤口一点点的修复、闭合…….二爷,我,还是人么?”

  “二爷,求你!”

  二月红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最后由一句震耳欲聋的哀求为结局。

  摇椅依旧吱吱呀呀的响着,像是在唱着悠悠然的长腔。

 

  三人此行轻装简便,下洞也比之前顺畅了许多,但是张启山却有种焦躁感,这种心口仿佛有人在拿着火炙烤的滋味令他烦闷不已。

  尤其是…….张启山看着在自己前面开路的齐铁嘴,安静的简直不像话。想起往日下斗齐铁嘴不是喊累就是喊饿有事没事就往自己身边挤的模样,张启山眯起眼。

 “老八。”张启山看见齐铁嘴抖了一下肩膀,知道他是听见了自己说话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齐铁嘴并没有说话,跟着最后的二月红脚步却顿了顿。

  张启山心中憋闷,但是矿道凶险,他没法好好和齐铁嘴说话,而且,总感觉,前面正有不好的东西在等着他。

  “佛爷,前面就是我们三个分散后又会和的那个地方。”

  齐铁嘴说着,三人就来到了那个连接着六十四个通道的总室。

  “老八,佛爷,谢过你们二人相送之情,接下来的路,我要一个人走了。”

  二月红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一个通道里。

  张启山和齐铁嘴面面相视,竟然有些尴尬。

  “二爷会平安回来的,老八你放心。”张启山干巴巴的说着,话说完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嗯。”齐铁嘴点点头,他知道其实二月红还有一个意思,他在给自己一个机会。他想让他考虑清楚,是一个人真正的死去,还是虚假的活着。齐铁嘴呼出一口气,他真的,很感激二爷,从他接受自己的求助,到现在依然在给自己考虑的时间与机会。

其实,明明之前就已经选择好了,可到了此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佛爷。”

  “怎么了?”

  齐铁嘴刚想开口,一个声音突然在自己的脑海里炸了开来。

  你喜欢我么?你是吧?要不然你的执念不可能让我诞生!我为什么要死?我明明可以活着的!我可以和你一直活着的!活着!活着!活着!活着!!!………

  那个声音不停的在脑海里嚎叫,齐铁嘴捧着脑袋,眼前一片血红,他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要裂开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在地上打滚。

  “老八!老八你怎么了?!”看着痛苦的齐铁嘴,张启山大惊失色,一种果然事情发生了的心慌填满了他的心脏,他几乎是扑上去的去压制齐铁嘴,以防止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头虽然痛的厉害,但是齐铁嘴却无比清醒,这是怪物的本能在觉醒,他在渴求生,但是齐铁嘴却是来求死的。

  即使,真正的齐铁嘴已经死了。

  齐铁嘴感觉好笑,这样的自己,这种怪物,就是张启山的执念所希望的么?

  齐铁嘴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撞开了张启山,凭着仅剩的一些理智,窜进了记忆中的那条死亡之路。

  张启山呲目欲裂,紧随其后,然而随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不停地倒退,张启山却放慢了步伐,到之后,几乎是一点点挪动自己脚步……

不要再往前走了!你承受不起!张启山感觉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喊道,仿佛前面有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但张启山控制不了自己,他的身体与他的意志背道而行。

  路已到尽头,张启山眼前一花,然后他就看见了他无数次在噩梦中模糊看到的场景。

  一棵高大的青铜树,枝丫繁茂,他的老八,穿着他下斗才会穿的夹克,被一个青铜树枝穿胸而过,鲜血顺着已经僵硬的身体滚落,在脚下形成了一滩血迹。

  恍惚之间,他看着齐铁嘴抬起头,对他微笑,他吻过无数次的嘴唇开开合合。

  “佛爷,我已经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张启山哀嚎,抱着头跪倒在地,仿若绝望的野兽。

  二月红适时出现,打晕了张启山,确定张启山彻底失去了意识,他才抬头看着自己奔向青铜枝赴死的“齐铁嘴”,眼眶胀痛,说不出话来。

 “二爷,我早就死了。不必伤怀。你看,我的尸体在那呢。”

  “齐铁嘴”费力的抬起胳膊指向了某处,笑了笑,明明胸口上开了个大洞,却仿佛无比释怀。

  二月红顺着方向看去,的确看到了一具和“齐铁嘴”身上衣物一模一样的腐尸,相同的死法,二月红感觉一股寒意爬上了自己的背脊,如骨附蛆……头也发晕了起来。

  二月红不禁想……他这是身在梦中么?如此可怕的噩梦……

  “快走吧,二爷,带着佛爷走吧。”

  “齐铁嘴”低声的喃语仿佛就在耳边,二月红一个激灵,不再犹豫,扛起昏迷的张启山就奔向出口。

  期间,二月红回了一次头,只看见高大的树上挂着许许多多的黑色虚影,随着风,轻轻摆动。

 

 

  扛着张启山出了矿洞,二月红几乎已经透支了所有的体力,两人都滚落在地,偏偏张启山醒了之后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喃喃自语,半点往日里的强大精干都没有。

  “老八没有死,老八没有死,老八没有死…….”

  二月红几乎是瘫在地上看着他自说自话,然后看着张启山渐渐又亮起来的眼睛,又可恨又可笑。

  “你还在做梦么?”

闻言张启山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像往常一般,俊朗的脸上恢复了了平静、自信。

  “老八明明让我们留在了矿洞外,矿洞里的,不过是幻觉。”

  二月红刚想嗤笑,一道身影却让他如同晴天霹雳。

  “佛爷!二爷!你们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留在矿洞外呢!说好的同生共死呢?”青蓝夹克,玳瑁圆框镜,正是齐铁嘴。

  二月红耳朵一片轰鸣,明明之前还记忆犹新的鲜血和死亡仿佛被人用水糊开,不再清晰。

  “我就说你受了幻境的影响。”张启山站起来,俯身去拉二月红,“幸好我们都逃了出来,不然,谁都无法接受那个可怕的幻境。”

  不过这一句话的工夫,二月红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想不起来矿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听了张启山的话,茅塞顿开。借着张启山的力,二月红站了起来。

  “你说的对,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齐铁嘴已经跑到了他们面前,见他们这幅狼狈模样,急的又蹦又跳,却被张启山一把捞在了怀里,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二月红笑笑,九门里,佛爷和老八的感情人尽皆知,乱世之中,只愿两人平平稳稳就好。

 

 

 

  矿洞一行,虽有惊无险,但是二月红事后却始终感觉哪里有微妙的不协调感,每每思及于此,二月红便感觉心烦意乱。

  今日又是二月红对着丫头的灵位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了灵台上一层细微的尘埃。二月红心下更加烦躁,起身离开祠堂前往前厅。远远的看见齐铁嘴面色焦灼的在前厅来回渡步,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笼罩了二月红,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二月红在门前踌蹴了一二。最终,他还是踏进了前厅。

 

 

 

评论(45)

热度(142)